羅曼史的開端並不是始於這一世,而這輩子令人驚心動魄的愛情則是這樣開始的……
那時我正在幫忙老師改考卷,有位同學像報告號外似地跑來對我說:「嘿!我剛剛在街上看到海報,某某天有位清海法師要來講經!」「什麼!」我一聽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,朝著貼海報的地方一直走了去,想要看個清楚。看見了師父的法相,心裡很高興,因為師父是女的,而我一直相信會有一位偉大的女英雄出現。(在我心目中,英雄的意思就是偉大的人。)我對著師父說:啊!妳終於來了!我又很仔細地記下講經的日期和地點,又怕忘了,在回校的路上,不停地重複念著。
到了講經會場,聽了師父的開示,我每一句都相信,馬上就下定決心要跟隨您。講經結束,我快快跑到門口,為了要和師父說句話。師父微笑地走來了,深深地注視了我,她以一種非常、非常奇妙,像音樂而又非常、非常深邃的眼神,穿越進了我的深心,當時我整個靈魂都震攝住了,這是完全沒有過的感覺!而我的心願也在此刻得到肯定的答覆。
這個眼神直到如今還是深深震撼了我的心!不停地迴響在我的內心山谷。
早期師父在福爾摩沙講經時,我們一入會場,就會聽見播放著同修感恩師父而作的曲子。我愈傾聽,內心就愈感動,想著自己怎麼這麼不精進,以致離道還很遠,就愈發痛心地哭了,淚水不停地自我深心湧出。我默默發奮地下定決心,一定要把自己洗乾淨,心也永遠不離師父!
不到一會兒,就聽見傳話,要大家過去師父那邊。我一面擦著眼淚,一面哽咽地走著,心中已感受到是師父疼愛的嘉許。我們跪在師父的面前,一一領賞水果。輪到我了,才正要跪下去,師父馬上傾身向前說:「嘿!不用跪!」又很快地從旁邊拿了一個墊子給我墊在膝蓋下,令我受寵若驚!
因為不好意思讓師父看見我剛哭紅的眼睛,才看了師父一眼,就又低下頭去,師父微微地笑得好慈祥、好慈祥…,被疼愛的感覺,就好像是宇宙的寵兒一般。
這天之後,我更驚訝師父怎麼什麼都知道?而且師父的慈愛是那麼地慷慨,好似我們一有任何一絲絲值得的機會,只要我們有任何小小的悔過與進步,師父就立即將全部大海的愛,倒注於我們的心靈、鼓勵我們。
愛的故事,不斷地延續,在任何時刻,不論師父是否以肉身示現,我總是有種時時被溺愛的感覺。
當我來西湖長住後,有一天,師徒又聚在一起,師父就提議說:「我們來喝茶吧!」,於是必須要有一些人去廚房煮茶,我通常不是很勤快的,也不會很有犧牲奉獻的精神,但是我卻一股作氣逼自己去幫忙,快跑到廚房,心中很是高興,摩拳擦掌地催促大家趕緊快快地弄這個弄那個。
就在這時,我聽見師父從陽台上面叫我的名字,原來師父正倚在欄杆上往下看呢!她取笑我說:「噢!噢!噢!把袖子捲得這麼高,小心毛會掉進我的茶裡面喔!」我立刻心花怒放起來,每次被師父這樣親暱一叫,我都會非常、非常地興奮,一時間我好像小鹿,輕盈地在廚房跳來跳去。
為什麼?就連清晨裡一株小樹苗新冒出了一小片嫩葉您也知道呢?您甚至還為她拍拍手鼓勵,您的園子裡有著數不清的花草樹木,怎麼任何的一舉一動,您都清清楚楚呢?
噢!我已在您神祕的愛之林裡迷惘了!
聖愛的故事總是耐人尋味,提起當「門神」,師兄們都有心跳跳的往事…。
炎熱的夏季,西湖的竹林便是我們最佳的「避暑聖地」了。眾師兄依次輪值「門神」,這天輪我上陣扮演守護神!來到高處崗哨,遠處可見雲煙繚繞的情景,此外又能安享在師父身邊寧靜的氣氛。
陽光高照,已是正午時分,突然師父集合大眾於竹林;那時師父到那,門神應隨侍陪伴,這是門神的職責之一。到了竹林,因某事故讓師父傷心、生氣,於是師父便叫所有的人離開,竹林中就只剩下兩個門神及師父了。稀疏的光影加上絲絲涼意,師父在竹叢間悠然吊床。不一會兒,師父突然要另一位門神師兄去叫某人來,那位師兄受命後,快速地跑去了!「現在只剩下我了!我得謹慎些,可別再惹師父生氣才好。」一邊提高注意力看守,一邊猛念五佛號,隨後聽見師父溫柔的聲音:「怎麼好像沒有風?」我好驚訝!剛還在生氣的師父怎麼一剎那間轉變成如此溫柔?便在旁邊應和著:「是!沒有風。」一時又福至心靈,我對師父說:「師父!我來幫妳搧涼。」師父回答:「好!」於是我不加思索地拿起師父在旁的俠女帽,開始替師父搧涼。過了一會兒,師父又說:「有沒有枕頭啊?」原來師父需要一個枕頭當靠墊。旁邊正好有本書,我想:「如果沒枕頭,這裡剛好有書可先當一下。」師父好像知道我有此念頭,馬上指著另一旁的枕頭說:「啊!那裡有一個枕頭。」
我一手搧著風,一手輕搖著師父的吊床,當時我真是世界上最快樂、幸福的人,從來未曾和師父那麼親近過,真希望時間就在此刻停留。古人云:「好景不常」,一點也沒錯,師父要找的人來了,師父便和那位師兄談起公事,然後師父就說:「不用了,現在有風了!」我也回到現實,緩步走回崗哨去。
師父住在後山的小木屋期間,有一次我當門神,當師父走過我旁邊時,我心中充滿著愛意,卻不知要如何表達,也不敢對師父說,只是在心中喊著「師父我愛妳!」那一剎那師父好像聽到了,就開口對我說:「這些花好美啊!可以把它串成花環!」我高興地回答說:「好!」
那時滿山遍野開滿了油桐花,小小白色的油桐花,舖滿山坡,好像白色的地毯,一層一層的,美極了!
我找來針線,四處收集剛掉落下來,還很鮮嫩、沒有瑕疵的花,在地上鋪了一塊布,小心地把花串起來。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射下來,映在花上,那些花彷彿散發著白色的光芒,好美!我邊做邊享受這種美。
終於串好了,我卻開始猶豫,不敢送過去給師父,好希望有人能出現,幫我送過去。左等右等一直沒有人出現,最後只好硬著頭皮送過去,心裡好緊張,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喜歡?
那時師父正在看書,看到那花環,接過去摸了摸,說:「很好看!但是怎麼那麼慢?」我只是笑笑,沒有回答。在心裡跟師父說:「對不起!我實在太沒勇氣了,下次我會勇敢一點。」
當「門神」是非常神聖的工作,記得有一次輪到我當門神,午餐吃下肚,太飽了,眼皮就想打烊,可是又不能打呼、大睡,就掙扎跟它們談判,可是最後還是輸了!那時看到師父騎車出去,當我醒來時,聽到屋裡有師父的聲音,驚慌又失措的我,想著:「糟了!師父什麼時候回來的呢?」隔天我遇到前門的門神迎面而來,她大老遠就笑著,像有什麼喜事。我心想難道昨天有什麼「好事」我不知道嗎?她跟我說:「昨天下午師父騎車經過前門崗哨時說:『後面的門神在睡覺那!』」師父的口氣既調皮又有趣,她馬上想起身去把我給叫醒,師父好像看見她的心,就說:「不用、不用了,不要去吵她,沒事,讓她睡。」聽到這裡,既慚愧又安慰,自己有個體貼又善解人意的慈母。
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,是師父還在柿子林結廬的時候。
有一天去看門,聽見師父叫喊門神的聲音,我趕緊跑上前去。師父非常慈愛甜美地問我說:「吃飽了嗎?」又以一種神祕淘氣的笑容望著我看。「今天沒有吃飯!」我很大聲地說,就像小學生回答老師那樣子。這時,另一位門神也來了,他回答師父說:「我吃過了!謝謝師父!」天啊!我聽了真為他感到惋惜呀!即使是吃過了,也可以說:「但是…不過…我還想再吃!」怎麼會那麼清涼呢?
他拿了一粒師父給的水果之後就滿足的退回去了。然後師父對我說:「那趕快拿妳的鋼杯來吃飯!」
我拔腿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臨近的帳篷區去借碗具,趕緊又衝回來,坐下來和師父一起吃飯。當時我氣好喘又好緊張,不知道要夾什麼菜,手又好像會抖,筷子夾起來黏不到兩根菜葉,一看到有兩塊哈姆又大又好夾,好安慰我的心!趕快就夾一塊放到自己的碗裡。師父像是要解除我的尷尬,就說:「啊!今天的天氣大概不好,讓妳那麼緊張!」我很不好意思,頭低低地一邊以微笑致歉,一邊還是扒著飯。旁邊的女侍者很好心地替我說話:「她是最喜歡師父了!」師父說:「就是因為太喜歡了,才糟糕!」我覺得師父好疼我喔!心裡甜甜又醉醉的。
吃完了,師父還問我要喝什麼飲料或是水果,可以在冰箱裡拿,但是我已經高興滿足到極點了,而且又害羞,謝謝師父後,我就如此神魂顛倒地「飄」回了門神帳篷;此後還是陶醉了好久、好久。
自從來跟師父出家後,無論何時,我的眼總是睜最亮、耳總是放最開,為的是怕錯過任何一次師父的集合。因為這個緣故,而發生了一件糗事。
剛出家不久,有一天看到男出家眾匆匆而過,以為是師父要集合大眾了!便不假思索的緊跟於後。
到了舊大殿,只看到師父端著一碗飯,並親自分給每個人,我跟著其他人一起排隊準備領取。心裡好是納悶:「奇怪!怎麼沒看到半個女眾呢?」輪到我時,師父說:「妳是男眾嗎?」我才恍然大悟,嚇了一跳,原來那天師父只召見男眾,我害羞極了!但是師父還是分給了我。
吃完飯,正想準備離開時,師父還柔和的問著:「小孩,還要不要?」
我們常聽說,在師父身邊絕不會無聊,因為師父她會有好多花樣。下面是一個既好玩又溫馨的故事,讓我們一起分享。
記得剛出家沒多久,有一回師父賜給了我一個榮幸的機會──幫師父剪頭髮。興奮地到了師父那裡,恰好師父坐在吊床上與男徒弟閒談,在旁的我不知如何開始?等了一會兒,聽見師父說:「怎麼不趕快開始呢?」我楞了一下,以往替人修剪頭髮,都是習慣性的等客人在椅子上坐定之後,才進行工作。今天,師父卻在吊床上要我為她剪理,一時之間還真有點不知所措,只好按捺著緊張,開始特殊的第一次。
溝通髮型時,師父還徵詢我的意見,剪髮的過程,師父猶如母親般,關切地垂詢我在家的情形,以及出家後的感想。交談一番之後,髮型也已修剪完成,師父高興地照照鏡子,覺得很滿意,接著很溫和地說:「桌上的水果,妳要多少就拿去,多帶一些給小孩吃。」說完,可愛嬌巧的師父,快樂得像個孩子,輕快地跑上樓去。我深深地明白,這一切都是師父為了滿足我內心的渴望,而做的安排。
偶爾有機會和師父單獨接觸,更讓自己知道,師父是那麼地謙遜而平易近人,她在我們面前從不隱藏任何事。當我能夠替師父工作效勞時,總會對自己說:「妳是何等的有福報啊,得到上帝如此的恩寵!」這份工作給了我無上的喜悅,可是慷慨的師父,她總不忘在工作完成後給予我東西,好似要付給我酬勞般。和師父在一起真是感受好多、學習好多,師父的任何一言一行都在教育我們。
屏東那隻皇家血統的雞,修行很認真喔!她也好想念師父,我們有一次真的被她感動了!
在一個共修的禮拜天,用過了午餐,便在涼棚下歇息吊床。不一會兒,來了位久違的師姊,彼此寒暄起來,互訴想念師父的心情,內心好振奮!談得起勁時,發覺我們的「同雞」師姊,不知何時已一聲不響地來到我們身邊。只見她沈默地閤上雙眼,似乎在陶醉地傾聽,又好像已經入定了!這時,我們都靜下來,驚喜地望著她,她仍是一動也不動地迎風佇立,冠和羽在風中輕曳,我心裡暗自讚許,哇!她的樣子真像一位道貌岸然的行者。她就這樣站著打坐了好久,直到同修漸漸圍過來後,她方才出定。
我想,她平常一定常念念不忘師父。
在「聖德蘭修女的回憶錄」一書中,讀到德蘭修女依偎在女院長嬤嬤的膝旁傾吐心事這一段,我曾好羨慕的想:若是我也能依偎在師父的懷裡,那該有多好啊!此後,這個念頭經常縈繞在我的腦海裡。
我的心願真的實現了!一天午后,突然有師兄傳話:「大家可以到師父那兒,一個個單獨跟師父講話。」那時我尚未知道師父身體不適,只管拔腿衝到師父的住處,邊跑邊在心中興奮地說:「師父啊!平日我有好多話要對您傾訴,可是該從何開始呢?」因為我太高興了,思緒反而一片空白。
當輪到我進門時,卻看到師父躺在床上咳嗽,師父伸出雙手對我微笑,我心疼地跑上前,撲在師父的胸前哭泣起來,師父輕輕拍著我的頭,我傷心師父為什麼要經常生病咳嗽呢?我埋怨又不忍地對師父說:「您不要老是生病,好不好?」師父抱歉的看著我說「我沒有病,是眾生病。」啊!師父,一個幼稚的小孩,怎能體會您的心情呢?
時光不停地流逝,這幾年來,藉由師父的言行,及平日所發生的事,漸漸地我領悟到師父是唯一最了解、最深愛著我的人。遺憾的是,常在時日已過後,方才明瞭師父的心意。然而還有許許多多無法體會,正猶如幼蟲在尚未進化成鳳蝶之前,怎知蝴蝶是如何自在地飛翔於天地間?
師父,每當提起您時,總有不知名的「狂喜」,好想一吐為快。不管在世人的眼裡,我們為聖愛顛狂的舉動有多可笑;但師父,我們誠懇地感激您,並敢放心地高喊:「我們懂──您的愛!」
師父,長久以來在您的慈愛灌注下,我們已漸漸地長大、成熟,也漸漸地明白您不是您的「辦公室」(肉體)而已,而是整個宇宙,是本來就藏於我們心中的聖愛。我們願溶化在您的聖愛之中,讓自己消失成為愛,所以也能和您一般地,以無私的聖愛去愛人,愛宇宙的萬事萬物。
無論世事如何地變化,但您在我們心中的地位永遠不變,滿空的小星星和動人的雲月,陪伴著我們入睡,您慈愛的眼神和笑意,印入每個人的夢鄉。
晚安,師父……
|